#瓶邪#《少年事》5
5.
早餐是阿姨五点起身用柴火慢慢煨煮的白粥，另配有菜干和煎鱼。柴火粥熬煮得半糯，白白胖胖的米粒分明，入口却极为绵软，乳白汁汤，清爽微甘，大夏天微凉的清晨里，慢慢喝下一碗，舒爽得很。
张起灵喜欢。吴邪却有些挑。
小孩乖乖坐在加高的儿童椅上，先还是正襟危坐的，握着小勺子搅巴搅巴几下碗里的白粥，慢慢就垂着了小肩膀，心不在焉的小模样。张海客在一旁稀里哗啦地喝粥，下筷猛如虎，眨眼间就夹掉了大半条鱼，不时还颇有兴致地瞄几眼低头垂眼的吴邪，就着喝粥，愈加开胃似的。
不久前吴邪一日三餐还是阿姨在喂的，自从张海客住进来的第二日对他大肆嘲笑了一番，小孩就不肯被喂了。好在自己吃也没有什么大问题，只是小孩时常跑火车，吃得格外漫不经心，实在是太慢了。
吴邪慢吞吞地勺了一大羹匙的粥，仿佛野心极大，悠悠送到自己嘴边，却是只微张了小嘴，抿了几粒米。他偷偷去看小哥哥，小哥哥捧着碗专心致志，没有理他。于是小肩膀和小脑袋就更低落了。
也没过多久，吴邪还低着小脑袋去抿粥，忽然就发现自己的碗被拿走了，小孩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，不安地抬头，怕被责怪吃得太过敷衍了。却见自己的粥被小哥哥拿着，往厨房那边走去了。
吴邪举着自己的小勺子有些呆愣，跟一脸幸灾乐祸的张大哥哥四面相对，莫名有些委屈。
啊地一下把勺子里剩下的那点粥塞进嘴里，吴邪就要扭着身子往下去，在后面候着的阿姨连忙上前把他抱了下来，看小孩盯着勺子发了会呆，还是鼓了勇气跑去厨房了。
探头去看，小哥哥站在灶前，似乎在搅动什么，吴邪慢慢慢慢蹭了过去，抱上小哥哥的腿，抬头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表情，见张起灵看了下来，便讨好地眯眯假笑着。
张起灵看他这担惊受怕的小表情，心里微叹了口气，于是换了一只手搅拌，伸手去摸摸仰着的脑袋，“给你煮鸡蛋粥。”
装乖买傻的小人儿眼神一下子亮澄起来，抱腿的两只小手愈发用力，终于咧嘴开怀笑了。
鸡蛋是家养鸡下的，煮好的鸡蛋粥加了点酱油，黄澄澄的，香气四溢。
吴邪被抱回儿童椅，眼巴巴地看着鸡蛋粥，小勺子握在手里挥，急不可耐的小模样。
张起灵却是拿过了他的小勺子，刮了表面的粥，吹凉，才往他那边送，吴邪在一边已经张着小嘴等着了，啊呜一口，嚼吧得有滋有味。吃着吃着，小孩就拉着小哥哥拿碗的手不放了，心满意足又想要更多。
张海客在一旁打了个嗝，翻了个白眼，一脸一言难尽。看了看时间，出声提醒了下张起灵。
张起灵应了声，手上却是没停。翻搅均匀碗里的粥，勺起一勺用嘴唇碰了碰，确保已经不烫后才递回到吴邪面前，抬了抬下巴，示意小孩自己吃。
吴邪默默看他拿起一边的书包，往外走去，没有说话，待到小哥哥走到门口回头看了自己一眼时，才眯眯笑起来，挖了一大勺粥呜嗷一口塞进嘴里，给小哥哥举了举空了的勺子。
张起灵勾了勾嘴角，抬脚走了。
吴邪的表情就垮了下去，鼓着腮帮子动着小嘴巴，小眉头轻轻皱着，像是严肃了起来。
唉，我什么时候也能和小哥哥去上学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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